无漾漾.

白日梦想家.

【不晚】06

📍“十岁不到的他第一次见到这血肉横飞,他从未见过父亲这么狼狈过,蓬头垢面,更受尽屈辱...”



#今天是师父的故事

#是一个浪荡师父遇上个傻徒弟而后真香的故事

#➡️小序 





06

 

 

阿欲回了句“是”后,把从厨房端来的汤碗搁在了桌上,就退下了,屋子里留了肖成远一个人。

 


看着天微微亮起,他却没了困意,一晚上演了场戏,救了个人,干的事情多了,似乎人都精神了。

 

 

见旁边放着的汤药,他端了起来喝了一小口,却觉得今天的药似乎苦得过分,便也没再全部喝完。

 


只是坐在桌边,看着手上那块系着红绳的玉佩出了神。



玉佩通体成好看的碧绿色,但却不知为何原因碎了一个角,裂痕就这样细密蜿蜒在裂口那里,显得有些可惜。

 

 

看了许久,几声敲门才把他拉了回来,抬头看了看,匆匆把玉佩塞进了怀里,起身去开了门。

 

 


门打开,是广柏。

 

“师兄?”


肖成远其实心里知道他会来找自己,但没想到竟是现在。

 


广柏看起来已然梳洗完毕的样子,穿戴齐整比方才蓬头垢面地好多了,他身后背了一把黑色的铁剑,头发也以墨蓝色束带扎了起来。

 

 

他抬腿跨过门槛,习惯性抬手拍了拍肖成远的肩,玩笑似的开口道:“还叫我师兄呢,是这便宜是还没占够?”

 

 

肖成远愣了愣,他抬头对上那人的目光,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思绪似乎一下被勾回了从前。

 


......

 


飞驰骏马,刀枪剑宇。

 

当年六千黑骑军深入大漠,断水断粮整整十日,烈日灼心前后作战几十次,击退了无数波来犯的敌军,所向无前。

 

 

黄沙飞扬,却无人敢倦怠片刻。

 

 

众人皆不为功名利禄,不贪黄金富贵,只为守住大戎,为国而战不论英雄,更何惧生死。

 


从此以后西固黑骑军便成为了一个神话,家喻户晓,连不懂事的孩童嘴里哼得都是西固军归来时分的号角声。

 

 

可如此传奇佳话,西固黑骑将领最后却以细作判处,皇帝老儿一纸文书抄家灭口,无人生还。

 

 


……

 

 

“算了,谁叫师父疼你,就非要收你当徒弟,害得你年轻轻轻,才将将二十五六就要和我们这些老东西呆在一处。”广柏笑笑,一手拉了凳子出来,另一只手将背上的铁剑取下,随意放在桌上。

 

 

见人没有反应,不知道想什么入了神,他伸手敲了敲桌子,又喊了他一次。



“想什么呢,这么入神。”

 

 

“哦,刘叔,没什么……”大概是一夜未睡的缘故,肖成远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。

 

 

“你个臭小子,现在知道喊我刘叔了。之前刘叔去山下,面都未曾见上,你倒好,拔腿就跑!”说起这事,广柏想来就有些生气,他用手掌狠拍了下桌子,惹得桌上的汤碗都震了震。

 

 

肖成远只是随口胡诌了借口:“我那是没看到您……”

 

 

“行了,我懒得和你计较,反正现在既然回来了,就好好教徒弟当师父。怎么样,那孩子可听你的?”

 

 

“恩。”肖成远点头回答。

 

 

广柏上下打量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:“你没再罚他吧。”

 

 

他未曾开口只是摇摇头。

 


“就知道你没有,和你说了,教徒弟哪能这样,该罚便罚,若是次次心软放水,总是会惯得他们无法无天。”广柏心觉无语,但也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。也是,这孩子原本就不归自己管教,自己说得太多也没一点用处,只能点到为止。

 

 

说罢,他转头看了看关严实的门,突然将声音压低,才开口道:“小远,你老实和我说,为什么同意回缙云了。不许撒谎,是不是和你父亲有关。”

 

 

肖成远心里一紧,实话实说他有些慌了,但还是强装着镇定,尽量不去直视他的目光,只是低着脑袋,半天才回答道:“不是。叔,您别猜了。”

 

 

广柏很久没有开口,他皱了皱眉头,叹了气,思索很久才讲:“不是便最好,我同你讲过,你父亲的事查不出也查不得。他没其他想要的,只要你好好活着。”

 

 

“那西固军就枉死了?”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,一字一句质问眼前这个似乎已经把过往的事真的当成云烟忘却的人。

 

 

可话未曾说完,桌上的铁剑瞬时被抄了起来打断了他。铁剑狠狠划破空气,但又在空中骤然停顿,没落在肖成远的身上,只是重又放置回了桌上,笨重的铁器与木桌发出一声闷响。

 

 

“闭嘴!在这里没有西固,你只是肖成远。”广柏瞪着眼前的人,明日还要行拜师礼,他不想让他难堪,“下次若再提,我便不给你留情面了。”

 

 

两人安静片刻,气氛微微变得有些尴尬起来,半晌,肖成远才开了口打破了僵局:“时候不早了,师兄得去上早功了。”

 

 

广柏知道,这孩子是在赶自己走了。



“行,你自己好好休息,别想其他的事了。”

 

 

他把广柏送出了门,心里的酸涩才忍不住地向外溢出来,他为父亲抱屈。

 


西固黑骑是一方神话,而他的父亲秦固西固王,便就是这方神话的将领。

 

 

当年,父亲一人率领如此浩荡的一骑军队是何等威风,肖成远羡慕过父亲举旗呐喊,更羡慕过父亲的名号被万人高呼。他骄傲自己是他西固王的儿子,自豪自己未来某一天也能同父亲一样驰骋疆场,为国分忧。

 

 

而刘广柏原是这西固军将领的副将,算算辈分,肖成远的确得称呼他一声刘叔。



可后来因一次带兵打仗断了一只胳膊,受了重伤而提前找了理由“告老还乡”,但后几年有人去他的家乡探望他,却没有一个人见到他,村里有人说他接受不了断臂而自戕,也有人讲他是投敌当了逃兵。

 

 

太多太多离谱的理由都似乎在证明他已然不在这个人世了,让人替他惋惜,又或许是说他自作自受。


 

后来,渐渐地大家就忘了这个曾经为国建功立业的将士了,记得的也只有他的不了了之。

 

 

那时,他还小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年纪,很多事情也是听外人讲起才略知一二。后来他只知父亲战败被俘,自己随母亲在家苦等一年有余,才等到伤痕累累的父亲从死人堆里爬出来。

 


那一夜,十岁不到的他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么狼狈过,蓬头垢面,受尽屈辱。母亲的眼睛也哭肿了,而她却对自己说她这是开心的。

 

 

的确父亲活着回来了,没有人是不开心的。


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,死在了敌国,母亲嘴上说着不相信,但背后却偷偷地边哭边为他叠着纸钱。

 

 

父亲回来了,升官加爵那是必然,皇帝也召见了他。肖成远打心里为父亲开心。可那一天,父亲入宫之后就变了。

 


无人知晓那日宫里,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 

只是,突如其来一纸文书,全家被尽数抄光,那些兵官手握长矛刀柄,闯进家里,追着每一个人肆意杀戮。

 

 

连天都被染成了血色,他被母亲塞进了书房挂画后的密室里,黑漆漆的密室,他看不清任何东西,只有黑暗。

 

 

无穷无尽的黑暗如同将他吞噬了一般,耳边的声音也被放大了几倍。

 

惨叫声,鲜血迸溅的声音;追逐声,花瓶碎裂的声音。

 

 

 

不过几岁的孩子,他手足无措,不敢哭不敢闹,只是拽着手中那块母亲留给自己的玉佩瑟瑟发抖。

 

 

再醒来的时候,他见到的就是缙云胡子发白的老师父肖于,他将自己从密室之中抱出来,带着自己离开了这个被人屠尽了杀完了的家。收他为徒,为保他性命给他换了名字,不再叫秦远。随了自己的姓,保留了远字,改为了肖成远。

 

 

但这些种种他无法忘记,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,她偷偷地考上查当年的案子。而那日所收到的信上写有着林央的姓名,肖成远怀疑他是否与就那日宫里发生之事有关。



他得还父亲一个清白,换西固军一个清白。




......

 




 

评论 ( 1 )
热度 ( 47 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无漾漾. | Powered by LOFTER